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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纸?”

   “噢,就是这个。”马蓬从合作社的报刊架上取下了一张大大的纸,上面印满了字句。

   “上面写得是什么?”

   “是各种消息时闻:百仞城、东门市和全县的。最近还有广州府的商贸消息呢。”他翻过反面来,“这几版都是写之类的东西,很好看。”

   符不二不认字,自然看不明白其中的好处。还是带回来给村里的认字的人看看――也算是个稀罕玩意。小心起见,他加问了一句:

   “这里没有违碍的字句吧?”

   “没有的,这报纸每天还送几份到县衙里去呢。您要就拿一份,会议代表免费赠阅。”女伙计说。

   符不二这才放了心。取了一份小心的摺好了藏在身上。又在商店里逛了一圈,看到不少上好的绸子和洋布,便想买一些回去,福利社里是铜钱、碎银和流通券兼收的,符不二买了几匹洋布,叫家养小子拿着。见女伙计边打算盘边在账本上画的花纹和自己牌子上的花纹差不多,那所谓的毛巾上也有这样的,想起马蓬说过这叫阿拉伯数字,记账使用比苏州码子要好用多了,便来了兴趣,在那里看了半天,还和伙计说了一会话――原来这女子也是最近几个月才认得字,学会了算术,如今不但会打算盘,还能记账。

   “老板娘真是善心人!”女伙计显然对自己的待遇很满意,“吃穿全包,还教学本事。我每个月还能拿百来元的卖货的提成呢。”

   符不二见这铺子气派不凡,伙计进退有度,看起来还个个识文断字,能写会算的,不由得动了心――自己家里还有几个十来岁的家养小子丫头的,除了打打猪草放放牛也没什么大用,不如送这里来当个学徒,学会了本事以后对自己大有帮助。当下便问马蓬这里收不收学徒,他肯送几个孩子过来学徒,还倒贴伙食费。

   “这事我可不知道。”马蓬说,“开完会之后您自个和首长们说吧。您要派人来读书,估计是十拿九稳的事。”

   从合作社出来,符不二又跟着马蓬在东门市上兜了几个圈子。街道上干净整齐不说,居然连一个乞丐或者混混模样的人物都没有,连站街拉客的ji女都规规矩矩的站在专门的黄sè木杆牌子下面,虽然不住的出言挑逗,但是没有强拉硬拽过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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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马蓬一样打扮的jing察在街上不时可以看到,似乎他们每时每刻都在街面上转悠。难怪这里如此太平。

   “这儿不许有这号人的。”马蓬告诉他,“抓到了全送采石场采石头或者去河边筛沙子。至于能不能出来就难说了。”他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很满意自己的威风。黄sè的标杆牌子是ji女专用的站街地点,全东门市一共有八个牌子,ji女要拉客的都得在那牌子下排队,前一个做到生意了,后一个才能接着拉客,不许插队。

   “首长老爷们也算够怜老惜贫的,这起子土娼连花捐钱都不收。只要办个证就能在这里做生意了。”

   符不二定睛看去,果然每个ji女的胸口都挂着一张和他胸前差不多的牌子,只不过是黄sè的。

   见符不二对她在看,ji女马上做出做迷人的笑容来:“大爷来玩那,铜钱、银子、票子一概都收。”

   马蓬呵斥道:“去去去,别乱拉客,这位是会议代表。”

   ji女似乎对这jing察颇为畏惧,撇了下嘴,不做声了。

   符不二问马蓬:“这票子是什么?合作社铺子里也问我有没有呢。”

   “就是钱票子。这里又叫流通券的。东门市的商家都通用这个。”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花花绿绿的纸片来。

   “用这纸片就能买东西了?”符不二很不相信。

   “我们关饷就是这个,能有假?”

   符不二端详了半天这几张纸片,喃喃自语。他印象里记得听族里的老辈人说过,很多很多年前朝廷也发过这样的纸钱票,那时侯官府里买东西硬要老百姓收这种钱,但是缴税的时侯又不肯收,不管纸上写多少文,拿到市场上都买不了什么东西,老百姓拿这个当废纸看。他想起来了,好像是叫宝钞什么的。

   “马兄弟,这东西能管用?从前官府也搞过呀,一文不值的废纸。”符不二压低了声音说。

   “当然管用,一元能买一斤米呢。随时都地买。”马蓬看上去对他的质疑很不高兴,“这东门市上这么多商户都是傻子?您老可别以为这是官府发的大明宝钞。这可是首长们的发的。”

   听他的意思,短毛们比大明官府有信用的多了。不过符不二也不认为官府有什么信用可言。只是惊讶于马蓬居然会这么死心塌地的相信这群来历不明的“髡人”。

   “这就是德隆粮行了,流通券就是他们发得。”马蓬说着指着前面的一家大铺子。这家铺子比起刚才的合作社更加气派,座落在三层台阶上的两层砖楼,宽阔的窗户上面奢侈的装着漂亮的铸铁花纹的栏杆,门很大,门前一左一右放着两个石雕的狮子。这个派头连县衙门都比不了。

   “马兄弟,这粮行咋不见买卖粮食的?”符不二严重的怀疑。

   “这里是柜面上,交割货物的都从旁边那个门进去,里面是个大场院,大极了。”

   符不二一看这粮行的阵势就有点怯阵了,要不是有马蓬在旁,估计就不敢进去了。里面是个很高大的厅,装着一排当铺里那样的木柜台,只不过没那么高而已。窗户又宽又大,透进来的光线充足到让他很不适应,满耳只听到打算盘的声音。乖乖,这粮行的阵仗可够吓人的。

   最左面的木柜台上挂着个木牌子,马蓬告诉他说这是兑换处,商铺收了流通券,不想要的,就拿到这里来换成粮筹,到场院里就能直接换到大米了。

   “这么一元就能换一大斤呢。”马蓬拿出了一张绿sè票子,所谓大斤是指比这种500克的斤比本时空的斤要重,所以取名叫大斤。

   符不二对大斤的事情是知道一点的,因为当初打发长工去卖粮的时侯长工回来就说过:短毛那里不用升斗,而是用秤直接称重的。当时为了帮助土著们闹清到底一大斤是多少,每个来卖粮的大户都收到了一个标准一大斤的石头秤砣。符不二家里至今还放着那个石头家伙,备着来年卖粮的时侯再用。

   翻来覆去了看了半天马蓬的几张票子。符不二还是有些闹不明白,不知道这张花纸头怎么能用出去,他模模糊糊的意识到,关键是这张纸能在这里换到粮食。所以才商家们才肯收用。

   “真是开了眼了。”符不二愈发坚定了要送几个家养小子来学徒的念头了,别得不说,这群短毛的弯弯绕就是比别人多。不过他又一想让家养小子都学jing了,儿子怎么办?还能斗得过他们?自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是家产难保?宗族里那群人,也不见得靠得住。但是要把自己的儿子送来学徒,他实在又舍不得。

   从粮行出来,又在东门市观光了一大圈,看什么都新鲜有趣。心里暗暗觉得自己这次来开会是来对了,光这点见闻就够回去吹上个三年五载了。

   看到红霞漫天,天sè将晚,便要回旅馆去。马蓬却要请他吃饭:

   “符东家,我过去也吃了你不少饭,这次就算我的了。”

   符不二心想这穷小子现在稍微发达了点,必然是想在过去的东家面前长长脸的,顺着他就是。再说自己有些话也得饭桌上才方便说,当下答应了,先打发了家养小子回旅馆去。

   东门街的横街远端离得市中心远些,已经接近东门市的外围,行人不多,很僻静。这里开设的都是一些小铺子,做得是百仞城里的社员和劳工们的生意。有好几家小饭铺小酒馆,此时都上了灯火,马蓬平时下了班无事,就和几个同事在这里喝酒聊天,有时侯所长独孤也会来参与一脚。同这家掌柜和伙计都成了熟人。

   这是一家小饭铺店,规模很小,只有六张桌子。进门的木柜上罗列着一碟碟的凉菜,多半是本地的海味,用竹笼子罩着,还有一缸子咸水煮花生――这些都是下酒菜了。

   马蓬进到店里,叫跑堂的替他们找一个里面的位子坐下。要了四样菜、一壶酒、两碗鱼生粥。两人推杯换盏了几轮,符不二才切入话题:

   “如今你也是短毛这里的差人了,i子过得不错吧?”

   “那是,比扛活可强多了。”马蓬说,“最近刚搞了币制改革,我这样的jing士一个月可以拿200元,能买200大斤的米呢,我和我娘都吃得饱,还能添件把新衣服什么的。”他喝了口酒,“我马蓬十二岁就出来扛活,以为一辈子就是个卖苦力的穷命了,没想到会有今天!这i子,真和做梦一样!”

   “那是,那是。”符不二有心想打听这次会议的底细,便一个劲的劝酒布菜,又说了许多奉承话,看到气氛已经热络,才问:

   “马兄弟,你说这短毛首长要我们四乡八里的人都来开会为得是啥?”

   马蓬摇摇头道:“我哪知道!首长们想得深着呢,咱不懂。”

   符不二微感失望,故意用话激他:“短毛平时说话也不露个一星半点的?你也算是他们的心腹了。”

   “我算什么心腹啊,”马蓬笑了起来:“差得远呢。就说我们的所长吧,在短毛里面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听说头头脑脑们议事也轮不到他去。”他喝了一口酒,“不过这次首长们对要议事的事是看得很重,特意造了什么大观礼台。还吩咐我们要关照好各村代表――反正是要让你们满意。”

   符不二一看有门,赶紧趁热打铁:“总能猜出点吧?”

   马蓬想了下才说:“大约也就是‘合作’的事情。啥叫合作我是不懂。不过听首长们话里的意思,是要各村联合办团练,一起训练之类的。还有其他的“好处”要给各个村子。至于好处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没说要派粮派差的事情吧?”符不二对所谓的好处并不在意――短毛能不勒逼他们过甚就算是皇天开恩了。

   “这倒没听说,不过这里很缺人手,办团练也要人,大约议事的时侯会要各村派差。粮,我看是不需要了,这里多的是。”

   这还好办。符不二想,如果是派差,大不了把村里的几个外姓的破落户都打发来就是,伤不了村里什么筋骨。

   符不二掏出一锭银子,悄悄的从桌子下面塞给了马蓬:

   “马兄弟,这是一点小意思,以后还请你多照应村子,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

   这锭银子有一两重,虽然不算丰厚,对一般人来说也不是小数字了。这次村里公议拿出二十两银子来,给他在百仞城上下打点用。

   马蓬连忙拒绝了:“使不得,使不得,符东家您这是在害我呢!快拿回去。”

   符不二以为他故作姿态推脱一下而已,但是见马蓬满脸惊慌,显然不是做作,只好把银子收了回去。

   马蓬赶紧朝四面看看,见人没有注意,才继续低声道,“符东家,短毛最恨这个了,我收你银子,把饭碗砸了都有份的,快收起来。”

   符不二道;“怕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问题就是首长们什么都知道。”马蓬胆战心惊的说了件事情,所里有个jing察收了几个铺户的银子。没想到第二天就被独孤所长知道了。然后这人就失踪了――听说现在在采石场当苦力。

   “古怪的是当时除了他们几个根本就没其他人在场――都说首长们有鬼神之力,我可不敢犯这个事。”

   符不二也给他说得背脊发凉,联想到短毛们的许多奇怪东西,心里有些发毛的感觉。

   这时跑堂的把鱼生粥端来,还端来了一碟子薄脆配粥喝。马蓬因晚饭后还要值半个班,也不多劝吃酒,狼吞虎咽地吃起粥来,符不二则喝了粥就说饱了。晚饭已毕,马蓬掏钱会账,符不二连声道谢。两人一起出去消失在黄昏后的灯火与人流之中。

   这边伙计把桌子收拾干净,苟布理从柜台后面站了起来,钻进了柜房。他从锁好的柜子里取出一张纸、一瓶墨水和一支鹅毛笔,在蜡烛下用歪歪扭扭的简体字写下了一行字:

   “关于东门市派出所jing士马蓬和美智村代表符不二在店内会面的监视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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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今年老八怕是要yu壑难填了!”刘友仁沉着张脸,“这伙澳洲人,所托非人啊。”

   “刘老爷你多虑了,征粮的事情,过去怎么办,现在还是一样怎么办,有什么烦难的?难道老八会忽然转xing?”张有福劝慰道。

   “哼,老八这个人我还不知道?”刘友仁冷着脸道,“最会狗仗人势之辈,现在他靠上澳洲人这棵大树,可不得了了。你瞧着吧,准要闹出事来才算完。”说罢一跺脚走了。

   张有福也不挽留,赶紧又去向邬徳汇报了。

   邬徳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只说:“以后你要记得一件事,我出差了,要走远路。所以暂时就不用再来找我了。”

   “是,是,”张有福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是应道。

   “不过你有事情就得随时来找我的秘书初雨汇报,明白吗?”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初雨他认识,原来是苟家的丫鬟,现在邬徳身边的通房大丫头了。张有福知道澳洲人不忌女人掌事,抛头露面当头目的也有女子。

   邬徳又面授机宜了一番。张有福连连点头。

   最后邬徳又问了一句:“你加入了天地会吧?”

   “不错,其实小的的田地不够。”张有福说。加入天地会纯粹是为了捧场,不过加入之后天地会还真是尽心,不时有人来指点他的长工种地,还不时送来肥料之类的新鲜玩意,现在他家的几十亩地的庄稼长势极好。

   “你收拾一间屋子,天地会要派人住在你家,随时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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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张有福知道这是监视自己的人,不过他们要在自己家派人,显然征粮的事情里有很大的文章要做。他试探的问了一句;“那小的每次和粮户们谈事,要不要告诉他?”

   “他是帮你种地,其他事情不管。记住,有事就找初雨。”

   陈明刚自己,听周七送来消息,说熊老爷已经允了今年的包揽税赋的事情,心里很是高兴。他有自己的算盘,过去征粮上面,他虽然上下其手,捞到了不少好处,但是比起琼山县、澄迈、文昌几个人口田地较多的县来说,这个好处还是稍逊一筹。本地的地主们多半都是结寨自保,朝廷的威风在这里不是很摆得出来。征一次秋粮,去掉给自己的手下爪牙的分润,真正能到收手的好处不过二三百石。这个收益对去过琼山府城,到过广州,很见过些世面的陈明刚来说,未免少了点。

   现在恰好来了个澳洲人。这伙澳洲人是硬头,平时是客客气气的,一旦杀人放火眼都不眨。不管是攻打苟家庄还是剿灭土匪,杀人抢东西真是一点不含糊,把本地的大户都吓破了胆。这回,陈明刚觉得可是有了个大靠山了。

   官府,那是可以随便买通的地方,但是澳洲人,貌似还买通不了。陈明刚这个人很善于观察,他觉得澳洲人表面上客客气气,诚实守信,本质上是一伙利益至上的人。

   只要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利益的事情和人,澳洲人是会维护的。

   这次包揽粮赋,他要给足澳洲人好处,同时也充分的利用他们的“威势”,在最近几年好好的打捞一笔。

   陈明刚觉得以官府办事的效率和澳洲人的武备来看,大明就算能把澳洲人赶走,起码也得是三五年之后的事情,搞不好,澳洲人会和佛朗机人一样,干脆就在临高常住下去也未尝可知。

   就算将来澳洲人卷铺盖滚蛋,他陈明刚也不会有损分毫,大不了名气太坏了辞差就是,让自己的徒弟周七先顶一阵当傀儡,然后就让儿子上位――只要有鱼麟册在手,谁来当皇帝这户房书办的差使都是他家的。反正他家自宋朝以来已经经历过二次改朝换代,再经历几次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变化。

   陈明刚打得就是这个如意算盘,但是如何取悦澳洲人,他们的胃口有多大,能允许他做到什么程度,还得去摸个底。

   他关照周七把自己的几个徒弟和县里的粮差都叫来到自家的别院里――也就是秋红的家里。上次老婆大闹之后,陈明刚干脆过了明路,堂而皇之的住到了秋红的宅里,还和县里的快班班头打了招呼,要他们有所照应。老婆和娘家人虽然气不过,也无可奈何。张五几次想闹事,都被班头压了下去,张十顾忌同道的议论,也不便再支持兄弟妹子闹下去。双方陷入冷战的状态。

   等了几天,各处的粮差到齐了。临高全县的粮差有原来有将近三十个人,这里面分两拨人,一拨是包揽户,大体上是乡村小地主,因为和陈民刚有勾结或者在乡下子弟众多能够横行乡里,得了这个差使;另外一拨则是城乡里的青皮混混破落户,也有流配到此地的流犯,专门在征粮的时候充当打手。

   这次来聚会商议,已经少了一半人。原来这些人平素多半和土匪有勾结,这次剿匪活动开展了大规模的群众xing“挖匪根”的运动,处死抓走了好几个,也有原本和土匪不相干,只是以往催粮的时候积累下的民愤极大,也被群众乘机戴了了勾结土匪的帽子一并处死了。工作队也乐得如此,正好名正言顺的干掉几个地方土霸势力。

   来得这些粮差,一个个对农村搞的运动还心有余悸,对澳洲人简直是畏惧如虎。特别是一个叫杜雯的女髡贼,简直让大家闻风丧胆。据说有几个尝过的她的铁腿的,下辈子基本上就只能当太监了。

   原来正惴惴不安,不知道今后的i子如何。现在忽然接到陈书办的通知来聚会谈征粮的事情,不由得一个个jing神复振。巴巴的换上体面的衣服来议事了。

   这伙人聚在一起,蝇蝇聚聚,都在诉说最近一年身边发生的变化,谁谁谁死了,谁谁谁被抓走了,至今下落不明……这次能重新聚会,听说又能继续经办征粮的事情了,颇有拨云见i的感觉。

   陈明刚见人都来齐了,咳嗽了一声,便进入了正题。

   他谈的就是今年澳洲人要包揽粮赋的事情。这件事情,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有所风闻,众人听说自己是为澳洲人当差,不但没有当“明jiān”的羞愤,一个个还很是雀跃――这下可以和澳洲人搭上关系了!自己的差使不但继续可以干下去,还能借机大捞一把。

   “……只是这澳洲人的脾气,我们还不摸透,这次叫大家来就是要好好的议一个章程,才能和他们的头目去谈。”

   大家议论了一番,既然这次是由澳洲人总包揽,原来的各家包揽户就不再经手――虽然二层分包也未尝不可,但是大伙一致认为,第一次替澳洲人干活,还是小心为好。与其在转包“戴帽子”上动脑筋还不如是全力以赴的以催征为主。结结实实的替澳洲人征一笔粮饷上来才是。

   “不过多少才好?”有人发问了。

   “听熊首长的意思,是要把合理负担的部分放在里面一并征收。这就是三千‘公石’。”周七介绍道。

   “这个少了。”要是只有这些,澳洲人还何必费事来包揽粮赋?显然他们是有极大期望的。

   “没错,得翻个倍,澳洲老爷才会觉得我们爷们的本事。”

   “这就得加耗米的数量,原来一石正额加收三斗肯定是不够用了。”内中颇有几个善于心算的人,马上就把数字算了出来。

   内中一个叫“伞店小胡”的粮差道:“八爷!我看这事情如果只是一切照旧年的例的话,怕是捞不到什么大油水。”

   给县太爷的一份好处要出在里面,澳洲人的“合理负担”也是一笔大数目,他们这伙人自然也想借着机会发笔小财。如果还是萧规曹随的按照往i的惯例办理,无外乎加多耗米上去。

   加耗米固然不是大事,但是没门路的小户已经被加得喘不过气来,再勒逼也挤不出多少油水来,说不定还会找澳洲人去叫冤。大户自然是加得起的,不要说他们本身耗米缴的就少,还有许多私下开垦的隐田和帮人荫蔽的田地――只是平i里已经收了他们不少的好处,无缘无故的加上去,对方心里必然不服气,以后相处就难了……周七道:“怕甚?有不肯加的,让澳洲人出马,就得和苟家庄一个下场,看谁的脖子还敢梗――”

   “事情不可做绝了。”陈明刚摇头,“要挑唆起来固然不难,将来大伙还要在临高混下去,澳洲人走了,你们怎么办?”

   “伞店小胡”道:“必须得想出一个什么由头来才好,这样才能向大户们开口,要他们无话可说。将来我们也有转圜的余地。”

   陈明刚点点头,小胡这个人的悟xing不错,比自己的几个徒弟高明多了。可惜此人是个瘸子,上不得台面。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周七,不由得对他产生了厌烦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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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陈若颜”的身影在他眼前放大。

   最终他的眼前,只有一双漂亮的靴子。

   “很不错!”轻颜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认真的说道,“我会给一个痛快的!”

   “呵呵!”

   回应轻颜的,是韩玉明的冷笑声。

   这笑声中,同样有不屑与嘲讽。

   轻颜没有与他计较,她从来都不会与将死之人计较。

   “杀了我吧!”

   “嗯!”

   “那为什么不动手!”韩玉明虚弱的问道。

   “我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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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人?”韩玉明恍然一惊,勉强翻了一个身,眼睛望向身后的夜空。

   “她来了!”轻颜摸了摸头发低声说道,“看起来,她好像真的挺喜欢的。”

   韩玉明想撑起身子,可他两条手臂都废了。

   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刘采儿,给老子滚远点!”

   韩玉明的声音很大,几乎响彻了整个黑云山脉。

   可陈浩很清楚,那个刘采儿,不仅没有被韩玉明吓退,反而因为这个声音,更加拼命的赶过来。

   轻颜感觉自己鼻子有些发酸,站在重伤濒死的韩玉明面前,她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失败者:“韩玉明真的是因为刘采儿背叛了血煞门?”

   陈浩回答道:“有可能是这方面的原因!”

   具体是什么,只有韩玉明才最清楚。

   可依照韩玉明多性子来看,他是不可能回轻颜话的。

   哪怕韩玉明再不甘愿,刘采儿还是出现在了他眼前。

   “韩哥!”

   刘采儿看着倒在地上的韩玉明,眼泪不要钱似的流,她抽出一柄柳叶刀,挡在韩玉明的身前。

   “采儿,赶紧走,不是她的对手!”

   “不要,要死一起死,反正我什么都没了!”

   “这个笨女人!”

   刘采儿留着泪恳求道:“前辈,能放过我和韩哥吗?就算我求了……我们刘家,真的没有地级剑法,那都是子虚乌有的传言,如果真的有,我们刘家怎么可能沦落到如此地步?”

   轻颜握着赤血剑,没有回答刘采儿的话,而是对赤血剑内的陈浩说道:“剑灵大人,他们……好像是真心相爱,我都有些羡慕!”

   陈浩古怪的看了轻颜一眼:“所以……打算将他们合葬在一起?”

   “我想用同一副棺材,反正他们的尸体,宗门应该不会回收的……这对于他们,应该是一个美好的结局……至少,是在一起的。”

   轻颜看着手中赤血剑,她能感受到了,赤血剑的剑灵同样在注视着她。

   陈浩发现,他和叶轻颜之间,竟然有了一分罕见的默契!

   刘采儿的实力不错,但她还是不可能挡住叶轻颜,她完成了自己对韩玉明的许诺,给了他们一个痛快的。

   当剑快到一种程度,他们来不及感受痛苦。

   轻颜回到三拗村,向红云商会人的人宣布任务完成,他们可以回去了。

   “这就完成任务了?”三拗村负责在黑云山脉搜索韩玉明的,是一位破天境巅峰武者。

   “嗯,韩玉明和刘采儿的尸体,都在空间戒指里,需要看一眼吗?”

   “陈姑娘,这就说笑了,我怎么会不相信?”这位破天境巅峰武者客客气气的说道,“我只是没想到……血手堂的成员,果然都是精英呐!”

   这就是地位的差别。

   这位破天境巅峰武者,哪怕实力比轻颜强,但他还是不敢得罪叶轻颜。

   毕竟叶轻颜是血煞门血手堂的人。

   “是半途加入血煞门的?”

   “对!”这位破天巅峰武者笑道,“以前我只是散修武者,后来想通了,就加入了血煞门……对了,陈姑娘怎么问这个?”

   轻颜知道,如果她开始没有展露出天赋潜力,可能她就跟面前的破天境巅峰武者一样,被分配出去。

   “没,没什么,就随便问问,我回去交付任务了!”

   “好,那我也回去了!”

   轻颜星夜兼程,回到血手堂,陈堂主不在,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交任务。

   任务交付处的大门敞开,证明没有血手堂的成员交付任务,轻颜径直走了进去,正好看到谢老在一张长桌上喝茶。

   “谢老,我来交任务!”

   “若颜呀,的任务这么快就解决了?”

   “嗯!”

   “尸体呢?”

   轻颜一伸手,一副棺材就出现在大厅内:“们验验!”

   棺材板被掀开,韩玉明和

   刘采儿的尸体就出现在几位勘验人员的眼前。

   谢老瞟了一眼两具尸体笑道:“还是若颜小丫头讲究,还知道把尸体放进棺材里,不像其他人,每次把尸体往地上一扔,把地板弄得脏兮兮的。”

   “习惯吧!”

   “嗯,这个习惯好!”

   几位勘验人员抿着嘴,忍着笑,很快就查验好了尸体。

   “地级武技的事情,是假的,刘采儿临死前亲口所说!”

   “嗯,没事,没有就没有,当时派韩玉明他们前去,只是稍微调查一下,没想到,他们全都没能活着回来,可惜了!”谢老只是简单的感慨一下便笑道,“韩玉明这小子可惜了,人其实还挺不错的,做事也让人省心,从来不会麻烦别人,可惜做错了事,走错了路。”

   “还有,这是韩玉明的空间戒指,里面有我们血手堂其他几位成员的尸体!”

   谢老看了一眼里面的尸体,揉了揉眉心:“的确是跟韩玉明一起的人,不过我没有想到,韩玉明竟然真是为了那女人……有什么意见,就不能好好说吗?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的,脾气太过浮躁!”

   轻颜知道谢老是怎么猜出来的,里面有两具尸体,衣衫不整的。

   “击杀叛徒韩玉明,奖励门派贡献点五百,刘采儿五十点,三具破天境武者尸体,三百点,这次任务……一共八百五十点!”

   听到这个数额,轻颜撇了撇嘴。

   感觉就跟打发叫花子一样。

   “不要嫌弃,这收获,已经很不错了!”谢老无奈道,“按理说,这种任务,会分给小队执行,他们速度没快不说,所有收获还会几个人分……想想!”

   “好吧!”轻颜看了一眼那副棺材问道,“对了,他俩的尸体能不能交给我处理?”

   “怎么?”

   “反正,们又不收他们的尸体!”

   轻颜记得很清楚,她只拿到了杀死两人的贡献点,而没有拿到尸体的贡献点。

   “哼,被杀的人,尸体还有价值吗?”

   轻颜也没说啥,被赤血剑咬过的尸体,都没有价值。

   “拿他们的尸体,干什么?”

   “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葬了吧,看得出来,他们感情真的很好!”

   “还真是善良!”谢老笑呵呵的说道,“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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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别谢了,你现在魂魄不稳,要多注意休息才是,”狂花一边擦汗一边说道,“说来也怪,刚才我感到了一股阴力的存在,不知诸位有没有感觉到?”

   魅魔点头,“不错,确实有一股阴力,我也感觉到了,不过这股阴力好像在帮我们。”

   “千子,你是不是进入了幻境?”金蚕问道。

   藤原千子点了点头。

   “这股阴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想必是你的亲人吧?”白虎说着站起身,“我发现你的魂魄和这股阴力极为相似。”

   “您说的没错,正是家父的魂魄。”藤原千子回答道。

   “难怪。”白虎点头说道。

   “这下好了,你的以记忆得以恢复,那小子这回放心了。”水灵笑道,“我看他对你可真是上心,你能找到他这样的,也算你有福了。”

   “这回我的宝剑有着落了,哈哈……”小道童笑着一咕噜从地上站起来,“我得狠敲他一笔,让他给我弄一把和师父那把差不多的宝剑才行。”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白虎伸手拦住。

   “你干嘛?”小道童见白虎拦住去路,一脸不解地抬头问道。

   “说你是孩子你还不高兴,”白虎笑道,“现在最想见夜兄的人不是你,”白虎说着看向藤原千子,“是她。”

   小道童回头看了藤原千子一眼,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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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小道童拉着长音,“我明白了,明白了。唉……”他叹气说道,“还是当小孩好,大人之间的事真麻烦。”

   “哈哈哈……”众人大笑。

   藤原千子脸腾地一下红了。

   “别愣着了,”水灵对藤原千子说道,“还不去见见你朝思暮想的如意郎君?”

   藤原千子红着脸,起身对众人鞠了一躬后,小跑着跑向门外。

   “既然事情已经办完,那我们也该告辞了。”一向话少的魍鬼开口说道。

   “不错,我们该回去复命了。”魅魔说着站起身。

   “这怎么能行,”金蚕见二人要走,连忙说道,“怎么说千子也算我半个徒弟,今日劳烦诸位耗费元神为她振魂,我怎么着也要尽尽地主之谊才行。二位务必再请多留半日。”

   “婆婆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魍鬼说道,“只是掌教有命,命我二人办完事之后立刻回去复命,不得有误,所以还请婆婆不要介意才是。”

   “此言差矣。”白虎说道,“回去复命只需一人即可,何必非要两人呢,依我看,你们二人留下一人做客,另外一人回去复命,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再说了,也要给主人一个道谢的机会不是吗?”

   “这……”魍鬼看向魅魔。

   “白兄说的对,”金蚕接过话来,“你们二人怎么着也要留下一人才行。让我和凡儿表表心意。”

   “这样吧,”魅魔沉思片刻后对魍鬼说道,“我回去复命,老三你就先留在这吧,明日你再回去。”

   “这……这怎么行?”魍鬼急忙说道。他素来沉默寡言,这种场合他并不适应。

   “令牌是我接的,自然是我回去复命,”魅魔说道,“我会跟掌教说明一切的,你放心就是。”

   “那……好吧。”魍鬼只得同意。毕竟自己排行老三,而魅魔排行第二……

   此时等在外面的夜凡已是心乱如麻,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却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他正想着,轰隆一声,瀑布分离,石门大开,一脸激动的藤原千子出现在洞口。身后是一脸笑意的水灵。

   “千子!”夜凡惊叫道。

   小昭见到藤原千子后也立即起身。

   藤原千子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离开洞口,朝着夜凡直接飞身而下。

   夜凡急着想知道结果,也脚尖点地,飞身迎向藤原千子。

   二人在空中相遇,夜凡伸手扶住藤原千子的身形,缓缓落地,“千子,你怎么样?恢复记……”

   忆字还没出口,藤原千子就吻上了夜凡的嘴。她什么也不想说,或者说,她想说得太多。她现在心里只想着和自己的夫君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小昭见此情形,将头一转,默默离开了这里。

   夜凡只觉得入口芬芳,触之柔软,忍不住一把紧紧揽住藤原千子的腰肢,狠狠地吻起藤原千子来。

   藤原千子流着泪,热烈地回应着夜凡……

   良久过后,二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你……你的记忆恢复了?”夜凡拉着藤原千子的双手,兴奋地问道。

   眼圈泛红的藤原千子用力地点着头。

   “太好了!”夜凡一把将藤原千子搂在怀中,“你终于回来了!”

   藤原千子也紧紧地抱着夜凡,她从未感到像现在这样踏实过。

   “咳……咳……咳……”金蚕的咳嗽声传来。

   二人听到声音后立刻分开,藤原千子红着脸擦拭着眼泪,嘴角却带着笑。

   “这回你小子放心了吧。”金蚕笑着来到二人面前,与她同行的,是催命府的二护法,魅魔。

   “夜凡谢婆婆。”夜凡说着准备行大礼。

   金蚕连忙摆手,“我倒不用谢,要谢你就好好这位。人家大老远的过来帮你,茶都没喝一口就要走。”

   “夜凡谢二护法。”夜凡说着向魅魔鞠躬行礼。

   “千子谢二护法。”藤原千子也向魅魔行礼。

   “我与你们年纪相仿,受不得如此大礼,你们快请起。”魅魔急忙说道。

   “恩人为何走得这么急?”藤原千子问道。

   “该办的事已经办完,掌教那边还需要我回去复命。”魅魔说道。

   “凡儿,你送二护法回去,见了崔掌教,就说三护法被我老婆子留下尽地主之谊了,”金蚕说道,“你正好也好好谢谢崔掌教。”

   “我也正有此意。”夜凡说道。他说的是大实话,没有崔子文派两位护法帮忙,恐怕爱妻的记忆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不必了,”魅魔对夜凡说道,“你们夫妻难得相认,还是我一个人回去吧,至于崔掌教那边,我会转达你们的谢意的。”

   “如此大恩,怎能不登门拜访。”夜凡说道,“若不亲自道谢,我心难安。”

   “既然这样,那好吧,”魅魔说道,“你就随我回催命府面见掌教吧。”

   “好,我们现在就启程吧。”夜凡说道。

   魅魔点头,向金蚕和藤原千子分别致意后,迈步向前走去。

   “千子,你乖乖等着,等着我回来。”夜凡对藤原千子柔声说道。

   “路上小心。”藤原千子看着夜凡说道,眼神中满是不舍。

   “别你浓我浓的了,再不走,人家就走远了。”金蚕笑着对夜凡说道。

   夜凡听后急忙转身,此时魅魔此时脚下云雾顿生,身形开始缓缓上升。

   “千子,婆婆,先不说了,我先走了。”夜凡说着也施展身法,凌空飞起,跟上了魅魔。

   二人的身形渐行渐远,逐渐消失于天际。一直到看不见夜凡为止,藤原千子才依依不舍得跟着金蚕返回梨花宫。

   云端之上,夜凡和魅魔并肩而行。

   “这次多亏你帮忙,”夜凡开口说道,“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你刚才不是谢过我了吗?”魅魔一边催开云路一边说道,“怎么还提这件事。”

   夜凡笑了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欠你一个人情,也欠崔掌教和三护法一个人情。”

   “你是不是什么事都算的这么清楚,”魅魔说道,“我和你之前素不相识,你要欠人情的话也是欠我们掌教的人情,与我们二人无关,我们只是奉命办事而已。”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毕竟出手相助的是两位护法。这个人情是一定要还的。”夜凡说道。

   “随你好了。”魅魔平静地说道。

   “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夜凡说着看向魅魔。

   “你说。”魅魔答道。

   “恕我直言,”夜凡说道,“催命府的名声一直都是人人谈之色变,可是崔掌教和两位护法给我的印象却并非这样,你们并不像外界盛传那样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哦?”魅魔目视前方,并没有看夜凡,只是嘴角笑了一下,“你这样想?”

   “我与崔掌教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为人豁达,性情直率,真不知道外界的那些传言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夜凡接着说道,“还有两位护法,也并不想人们传说的那样心狠手辣。说实话,若不是亲眼相见,我还一直以为你们都和魑妖那样阴邪透骨呢。”

   魅魔看了夜凡一眼,微微一笑,“外界盛传的那些事并非是虚言,有些传言还是可信的。”

   “哦?”夜凡问道,“是哪些传言?”

   “催命府办事向来以狠辣著称,这话说得不假,”魅魔说道,“拿钱办事也并非虚言。只不过并非像外界传言的那样,金钱至上。还有,死在催命府手上的没有一个是冤枉的,都是一些该死之人。至于崔掌教,我不敢妄加评论,只知道若是没有掌教出手,恐怕我早已……”

   说到此处,魅魔深吸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看得出来,她并不想提及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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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琢磨一会儿,梁惠凯笃定这是件好东西,喊道:“楠楠,出来一下。”秦楠楠挽着菲菲的胳膊从大堂出来,见他蹲在厨房门口,疑惑的问道:“什么事儿?”梁慧凯说:“不是想弄个腌咸菜的缸子吗?我看这个就不错,买回去吧。”

   秦楠楠差点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话到嘴边赶紧咽了回去。他俩狼狈为奸多次,梁惠凯跷跷腿秦楠楠就知道他拉什么屎,肯定有发现了!走过去看看咸菜缸子,黑不溜秋、脏兮兮的,虽然觉得平淡无奇,倒也没敢细问,只好又看看梁惠凯。梁慧凯说:“不要我就拉到山上,给职工腌咸菜、腌酸菜。”

   菲菲笑道:“大侠,也太搞笑了吧?跑这么远拉一个咸菜缸回去?”梁慧凯一乐说:“咱们是来给江哥捧场的,不能空手而归呀?哈哈!江哥,这个咸菜缸多少钱?”江怀德探出脑袋,看了一眼说道:“也就力气大,才动它的主意。要能搬走就搬走,还谈什么钱呀?”梁惠凯说:“那不行,多少也得给点儿,说个数。”江怀德说:“看不起我呀?哥再穷也不差这几个钱吧?我还正愁着扔不出去呢!”

   听着热闹,潘少峰和老魏走出大堂,要过来凑热闹。梁惠凯心里一禀,担心潘少峰捣乱,给秦楠楠使了一个眼色。秦楠楠心领神会,拉着菲菲就往大堂走,边走边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农村出来的孩子思维就是不一样,由他去吧。”潘少峰和老魏便站在门口不动了。

   梁惠凯哈哈一笑说:“那就谢谢了!我把缸子搬走,再买点别的东西。”不顾别人鄙夷的眼神,跑了两趟把缸子和底座搬到了车上。回来后说道:“楠楠,看看喜欢什么再拿两件。”秦楠楠随便挑了一件竹制的笔筒,问道:“江哥,多少钱?”江怀德说:“看着给吧,一千、两千都行。”秦楠楠不好讲价,数了两千块钱递给了江怀德。

   几个人要走,江怀德坚决不让,带着大家去了县城。梁惠凯这才注意,潘少峰还带着一个女人,看样子是彻底放弃对秦楠楠的追求了?多看了这个女子一眼,见她披着紫色的大波浪卷,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滴溜乱转的眼睛,尤其是那两片像玫瑰花瓣一样鲜红的的嘴唇尤为显眼。先前看着挺时髦,当知道她是潘少峰的女友时,顺带着看她也有些讨厌,怎么看怎么像风尘女子。

   上了车,秦楠楠问道:“到底是什么宝贝呀?”梁惠凯得意洋洋的说:“应该是墨玉。我是非漏不捡,厉害不?”秦楠楠说:“墨玉?没见过!不过,就冲这个大块头,是不是好东西也应该值点钱。”

   梁惠凯说:“我也没见过,只是听我师傅的女儿说过。墨玉之所以非常的珍贵、稀少,是因为从秦朝就开始开采。八百里秦川被称为‘露天石刻艺术博物馆’,那里数量繁多的各类石刻、造像、拴马桩,到武则天陵前神秘的无字碑,还有国之瑰宝的‘昭陵六骏’,都是富平墨玉制成的。这件东西又是古董,应该价值不菲,如果是真的,最少也得上千万吧?甚至更高都有可能。”

   秦楠楠惊道:“这么说发财了?”梁惠凯说:“送给的。”“送我?”秦楠楠的心不由得一颤!虽然她不怎么看重钱,但是心爱的男人为她一掷千金,顿时感觉整个身心都升腾起来,像璀璨的烟花在天空闪烁,耀眼的光辉触动了她的心灵深处,嘿嘿一乐说:“什么意思?想包养我啊?”

   梁惠凯说:“别多想。咱们上次从昆仑山拉回来的那块玉,我拉到了北京,师傅的女儿说它是昆仑玉中的极品,而且昆仑玉马上要划归到和田玉的品种里,有很大的升值空间。那块昆仑玉主要是的功劳,所以这块墨玉就归了。”

   虽然梁惠凯有投桃报李之意,但是他不说谁知道呢?秦楠楠叹口气说道:“这混蛋总是骗我的心!只是现在我还接受不了当*的事实,等我能接受了,就收了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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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惠凯说:“千万别这么想!跟着我有什么好?等这座矿山开完了,我肯定要回北京,怎么办?我倒是想让跟着我,但那又怎么可能呢?假设跟着,到时候天天见不到我的人影,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最终会后悔的。楠楠,还是别往这方面想了,青春转瞬即逝,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了。”

   秦楠楠生气的说:“就不能让我高兴一会儿吗?总说这些丧气话!那句话说得好,曾经沧海难为水,认识了这个花心大萝卜,再看别人真没啥意思。哎,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是不是挺得意的?”梁惠凯说:“有吗?”秦楠楠骂道:“越看越虚伪!”

   大约四五里地的样子就到了县城,大家跟着江怀德的车停到了一家酒店门前。酒店有个响亮的名字——满汉全席!这名字厉害,难道在这小地方还有高人会做满汉全席?按说江怀德比较沉稳的,应该不会让大家笑话,说不定真的能见识到传说中的满汉全席,梁惠凯期待起来。

   进到店里,满满的民族风。木门、屏风、窗户均采用镂空金漆雕花,做工细致。花板多以长方形为主,几何形状拼接的格栅线条优美,雕刻的图案多姿多彩,传统吉祥图案都能在花板找到,什么福禄寿禧、事事如意,等等。每个房间都由屏风隔开,黑色描金,花草、人物、吉祥图案等描绘,色彩强烈,配搭分明。家具的装饰色彩也以黑、红为主,像是穿越到了大清帝国。不过,梁惠凯不喜欢这种风格,进到房间就感到沉闷、压抑,还是现代的装饰简洁明快,让人心里敞亮。

   江怀德招呼大家坐好后说道:“这是我开的一家饭店,玩票的性质。厨师的爷爷当年就是我外公家的厨师,一身本事都传给了孙子。今天咱们不吃满汉全席,人太少,请大家吃全羊。”潘少峰说:“那感情好,关键是咱们又能在一起热闹了。”江怀德说:“对,这才是主要的!咱们先尝尝四干、四鲜、四蜜饯。”

   服务员端进来三个托盘,每个托盘里放着四个菱形小蝶。梁惠凯一看,都认识:四干就是黑瓜子、白瓜子、核桃、杏仁;四鲜是指苹果、蜜桃、荔枝、马蹄;四蜜饯是指:青梅、橘饼、园肉、瓜条。

   忽然想起郭靖和黄蓉初次相见的情景来,当时黄蓉点了“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有意思!梁惠凯心想,谁将是他的黄蓉呢?别说,论刁蛮、泼辣、机灵鬼怪,秦楠楠倒是有一拼,可惜啊!

   不一会儿菜上全了,江怀德说:“这儿的烤全羊和别的地方不大一样,每道菜都很精致,而且有好听的名字,比如耳尖叫‘迎风扇’、耳中叫‘双飞翠’、耳根叫‘龙门角’。为什么这么叫呢?据说和慈禧太后有关,因为慈禧属羊,所以菜名不能出现‘羊’字。这些菜分别叫:‘望风坡、龙门角、蜜肥糕、焦溜脆、灯笼鼓、鞭打绣球、夜明珠……”

   梁惠凯吃过几次烤全羊,这次才算是长了见识,说道:“单是听这些菜名就不虚此行!江哥真是雅人!”江怀德笑笑说:“这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能失传呀。手里有闲钱,就重金把厨师请回来,开了这家饭店,虽然不怎么挣钱,就当个乐趣。”梁惠凯心头大动,本想说等我结婚时请厨师给做饭去,可看着身边的秦楠楠,这句话就说不出口了。

   一段时间没见面,大家甚是热情,喝酒行令,热闹非凡,个个没少喝,回去的时候都变成了女司机开车。梁惠凯真相找茬收拾潘少峰一顿,可总不能无中生有吧?遗憾的想,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

   到了避暑山庄,已经晚上九点多。梁惠凯把墨玉搬到一楼客厅的角落里,看她一脸兴奋,想说回家便说不出口,只好帮着把玉石清洗干净。不知道腌了多少年咸菜了,内表面的一圈圈白色污渍竟然吃到了玉里,不过,裸漏的部分漆黑如墨、质地细腻、明亮眩目,不是玉是什么?

   秦楠楠兴奋的说道:“真是好东西,即便不是古董,把它做成首饰、把件也能卖不少钱!嘻嘻,这坏蛋,是不是想让我永远忘不掉?”梁惠凯说:“要不我把它搬走?”

   秦楠楠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柔柔的说:“可以呀,但是要陪我一段时间。”梁惠凯劝道:“咱俩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对越不利,对不?还是别这样了,寻找自己的幸福吧。”秦楠楠脸色一变,生气的说:“陪我十天。”梁惠凯说:“十天又能怎样呢?”秦楠楠怒道:“再敢胡说,我找王冬冬去。”梁慧凯马上怂了:“我不是为了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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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纽约,戏精三人组。

   不,不对,是李然一行人。

   在娜塔莎刻意的引导之下,来到了一家咖啡馆之内。

   咖啡馆内人满为患,但是李然很明显的察觉到有几个稍显不同的身影坐落在咖啡馆的各个角落。显然,除了娜塔莎这位超级特工,神盾局也安排了其他的人手加以应对可能会出现的突然状况。

   毕竟,这次接触的蓬莱,是一个过去神盾局并不了解的神秘的势力,哪怕叶问对于神盾局所表现的态度十分之友善,作为情报特工组织的神盾局也并非然相信这些表象,存在着一定的戒备。

   “武天老师,我想要了解更过蓬莱的事情。”

   刻意将自己的椅子朝着李然的位置挪动了一下,娜塔莎侧过脸,拖着下巴表情妩媚的继续追问道。

   “不需要太详细的,一些有趣的小故事也可以。”

   娜塔莎改变了策略,使用旁敲侧击的方式进行着套话。

   “小故事就可以。”

   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李然故意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叶问,分身随即点了点头:“如果是不涉及蓬莱秘密的部分,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听到这话,娜塔莎微微勾起嘴角,她的计划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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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特工,娜塔莎很清楚的知道,一些重要的信息往往就隐藏在一些不为人知的小故事之中。察觉到一旁李然投来的目光,她随即露出笑脸,做出期待的表情。

   默默和娜塔莎对视一眼,李然开始搜肠刮肚的制造和蓬莱有关的小故事。

   他发现,自己是小看娜塔莎了,对方作为神盾局鼎鼎大名的超级特工黑寡妇,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自己给糊弄过去。

   “其实也没什么太多可以说的,蓬莱那个地方无聊的要紧,完不能和纽约相提并论。”好在,李然还有一招,目光扫过咖啡厅里的环境,刻意在某个衣着打扮暴露的金发女郎身上停留了一下,砸吧了一下口水敷衍道。

   “武天老师。”

   李然所表现的模样,让娜塔莎稍稍头疼了一下,不过还是依照着自己的伪装,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掌:“你已经答应过我了的,只要约会就告诉我蓬莱的事情。”

   “好吧,好吧。”

   娜塔莎直接上手,李然也不得不做出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收回视线,叹了一口气开口准备将之前刚刚想好的内容抛出。

   轰——

   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距离咖啡馆不远处的街道传来,紧接着,伴随着尖叫,大量惊慌失措的人群四处奔散开来。

   “出事了!”

   看到这一幕,娜塔莎不由皱起了眉头,从众人惊慌的表情观察,显然另一处街道所发生的事情并不简单。

   耳中,随即传来尼克·弗瑞低沉的嗓音:“娜塔莎。”

   “究竟出了什么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娜塔莎恢复了其神盾局超级特工的姿态:“我听到了多起爆炸的声音。”

   “是浩克,他又在纽约出现了。”通过入侵军方的系统,神盾局很快就弄清楚了事件的源头:“我需要你出手,疏散混乱的人群,事情牵扯到浩克,我担心会发生意外。”

   “明白了。”轻轻点了点头,娜塔莎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咖啡馆:“抱歉各位,现在有了新的任务,我需要你们帮忙将周围混乱的人群疏散开来。”

   随着娜塔莎一声令下,立马便看到从人群中站出几个特工的身影站了起来。

   收回视线,娜塔莎转头对着依旧坐在咖啡馆内的李然,露出一个稍显歉意的笑容:“抱歉,武天老师,我们的约会暂时结束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我去做。”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坐在另一边的叶问开口,对着黑寡妇问道。

   “遇到了点小麻烦。”出于特工的保密习惯,娜塔莎下意识的对叶问的询问做出了隐瞒。

   嘭——

   紧接着一辆汽车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之上,变成一团扭曲的废铁。

   娜塔莎不得不重新改口:“好吧,我们遇到的是一个相当大的麻烦。”

   作为神盾局内部权限最高的几个特工之一,娜塔莎看过浩克的资料,很清楚的知道以对方所拥有的强大力量,如果真的在纽约大闹起来,明显不是普通人能够与之相抗衡的。

   “不过,不用太担心,我们会出面解决这一切的。”将心中的担忧压在心里,娜塔莎随即对着眼前的叶问和李然说道。

   不过,很显然,娜塔莎的这番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站起身来,李然眺望着爆炸所传来的方向。

   这个阶段能够在纽约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对象没有几个,不管是那个,对于李然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目标。他以龟仙人的身份出现在神盾局面前,可不真的只是为了和黑寡妇约会,喝咖啡,传说度才是他的目标。

   想到这里,他随即开口,对着叶问说道:“小叶问,我们也去看看。”

   说完,还没等娜塔莎做出反应,下一秒钟他的身影就已经从她的眼前消失不见了踪迹。

   看到这一幕,娜塔莎才反应过来,对方可是来自蓬莱这个神秘的地方,而并非只是一个单纯的好色老头。

   虽然,在接触的这段时间以来,李然多一好色这一形象示人。

   乃至于,就连娜塔莎也忽略了其能够被叶问称之为武天老师,自然存在着一定的理由。

   “或许,我们能够帮忙。”这个时候,叶问开口:“而且,以武天老师的实力,应该能够成功解决你口中的大麻烦。”

   “但愿如此吧。”

   并非娜塔莎不相信蓬莱的力量,只是单纯以形象做判断,她实在无法相信模样瘦弱并且一副老人家外表的武天,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打败能够轻易砸飞汽车,直面导弹的浩克。单单就体型来论,武天整个人加起来都还不见得有浩克的一只手臂粗。

   “叶师傅,你确定武天老师能够成功。”

   “当然。”

   一边说着,叶问一边朝着之前李然所消失的方向赶去。

   看到叶问离开的背影,娜塔莎没有丝毫犹豫,同样也跟了过去。

   如果叶问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需要亲自确认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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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问得结实,吕易忠不得不慎重以待了。他想了想道:“广州的头号缙绅,那就要首推陈集生了。”

   刘翔想了想自己看过的材料,好像缙绅中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又问了一句:“此人是?”

   “说起来此人可是赫赫有名,”吕易忠道,“万历己未探花,前礼部右侍郎,皇上的御前讲官……”

   刘翔道:“莫非是陈子壮么?”

   吕易忠点头道:“正是秋涛先生。他的字便是集生。”

   刘翔隐隐约约的记得材料说陈子壮因为“逆龙鳞”被崇祯关进了诏狱,难道现在已经放出来了?他问到:“我记得他因为触怒明国皇帝,下了天牢。”

   “去年便回来了。”吕易忠道,“有人替他求情,据说皇太后也为之缓颊。去年四月‘坐赎徒归’。不过他现在还是‘罪臣’的身份,很少在城里露面,一直住在白云山的别业里。”

   刘翔原本只知道陈子壮是“岭南三忠”,没想到他还是广州城里的头号缙绅!再一想广州城里科名没人比得过他,当初对魏忠贤不假以辞色被削职为民,前年又因为“直谏”受过廷杖下过诏狱,简直是明末士大夫的楷模。在缙绅中的地位和号召力就可想而知了。

   此人在明亡之后参加抗清运动,屡败屡战,最后被俘不降被满清以酷刑处死,临死还大喝“界人需用木板也!”。性格极其刚烈。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其次呢?”

   “这就得梁家了。这家与元老院甚有渊源……”

   刘翔知道他说得是梁存厚家。这是广州城里他们搭上的最早的缙绅便是梁存厚,后来在广州办理善堂,招募流亡,梁家都是出了大力的,来往相当密切。一直到澄迈战役之后,双方的关系才逐渐开始冷淡起来。但是梁家一直是善堂的会董,平日里庆吊也互相来往。总之礼数上是一点也不少。只是梁存厚极少来郭逸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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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得是梁存厚家吧。”

   “是。他祖父是故户部尚书梁仁埔,他爹梁文道当过两任知府。梁家诗礼传家。代代都有科名,家中又广有田地房产。服用极讲究,堪称钟鼎鸣食之家。”吕易忠说得兴起,“论到园亭之巧,姬妾之艳,饮膳之美,服用之精,广州城没有第二家能与之比肩。”

   接着他又说了好几家城内有名的缙绅。刘翔大概归纳了下,这些缙绅中的首脑人物的共同特点是几代都有科名。至少也是个举人,一般都考取过进士,在中央和地方都任过职;通过插手地方政务,举办慈善,在缙绅和百姓中有很大的话语权;家中广有财产,兼有大地主和大商人的身份。宗族庞大,子弟众多。

   刘翔暗道:这是集绅权、族权和话语权为一啊。

   元老院在海南遇到的缙绅,大多科名不显,官位不高。纵然有几个像定安王弘诲这样进士出身当过高官的缙绅,因为海南本身的经济情况差。人口少,他们的家族势力往往也不大。王弘诲官至南京礼部尚书,儿子当过知府。王家在龙梅村编练乡勇也不过五六十人。纵然和元老院作对,也掀不起什么波浪来。

   和他们一比,广州的缙绅堪称巨无霸一样的存在了。要将他们压服消灭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吕易忠见他面色凝重,他知道澳洲人最恶缙绅把持地方,赶紧道:“缙绅大户,都是有家有业之人,纵然往日里不知轻重,多少有些骄狂。只要首长给他们指点一条明路,示以威。怀以德,他们自会风向草偃。”

   刘翔点点头。又问道:“如此又该如何做呢?”

   “第一,便是要他们安心。”吕易忠道。“不知首长有无召见本城缙绅的钧命?”

   “还没有。”刘翔倒的确想过这事。但是觉得这事不忙,也没交手下去办。

   “此事宜快。虽说天兵入城秋毫无犯,城中平安,毕竟是改朝换代。缙绅们心中必然不安。要速安他们的心。只要缙绅们安心不乱,黎庶们亦不会乱。也断了许多人的念想。”

   刘翔不解:“这断了念想何解?”

   “各家大族都有不安分的子弟,亦有不开窍的愚忠。眼下天兵骤降,人心惴惴,不知元老院将有何举动。疑惧之下,恐为人所煽动。首长安了他们的心,纵有几个不安分的子弟,也被家长压了下去――有几个人愿意用身家性命去‘忠贞不二’的?到那时,果真有几个跳梁,不用首长探听明白,族内便来出首相告了。”

   刘翔笑道:“好,好,吕先生果然是人才。”

   吕易忠赶紧道:“首长谬赞了。”

   “只是如何才能安他们心?”

   吕易忠胸有成竹,道:“缙绅们都有明国的功名,居过明国得官,骤然换了新朝,难免有些惴惴不安,依卑职的浅见,元老院不如晓谕天下:大宋对明国的功名一概认可。不但可安缙绅之心,亦能收天下读书人之心。”

   刘翔微微点头,这一着的确厉害――满清入关的时候也用过这一招。在收服读书人人心上堪称是大杀器。他原本的计划中并没有想到这点。

   这一条一出,必然会减少元老院在广东“传檄而定”的阻力。

   但是,元老院对传统知识分子是鄙视,甚至是敌视的。自己弄这么一个政策出来会不会被扣上“投降派”的帽子?不免有些踌躇。

   吕易忠何等聪明之人,见他默不作声,便干笑了几声,道:“这只是卑职的一点浅见,浅见。”

   就在吕易忠和刘翔谈话的时候,郭熙儿来到后宅。已经自尽的董知府家的两位家眷还在这里。

   院门口已经堆了些行李物件,几个国民军的士兵正在看守。董知府的奴仆家眷还被关押在这里没有转送到孝光寺――企划院特别搜索队还要从他们口中找到藏银的线索。

   郭熙儿向看守的士兵打了声招呼,进了院子。正房已经空荡荡的,她在西厢房门口站了站,喊道:“江姨娘!江姨娘!”

   门帘一挑,从屋子里出来个妇人,年纪只可三十出头,丰肌云鬓,鸭蛋脸粉黛不施,绰约袅婷风韵不减,只是遭了难,头发蓬乱面色灰暗发黄。她出来畏畏缩缩低头站着道:“郭姑娘是您叫我么?请里边说话。”

   郭熙儿举步走了进来,东厢房亦是三间,一明两暗,中间是起居只用,两边用作卧室。郭熙儿是贫户出身,对大户人家的调调懂得甚少。但是东厢房坐东朝西,夏日西晒,冬日又是迎门的西北风,最是冬冷夏热。江姨娘母女住在这里,在董家的地位也就可想而知了。

   屋子里的陈设亦很简单。布置的倒是整洁雅致,看得出颇为用心。

   江姨娘请她坐。郭熙儿道:“不用了。我就是来传个话:首长说了,不见。要你们且安心。”便将刘翔说得话复述了一遍,又安慰了她几句:

   “你家老爷虽说没了,你和女儿还得活下。莫要轻生――元老院总给大家一条路走得。你们母女若有难处,我也自然会代为禀告的。”

   妇人有些失望,低低应了声。忽然帘子一甩,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少女来,不过十五六岁,身穿藕荷色雨过天青镶边比甲,窄袖褙子。大大方方的冲着郭熙儿福了一福,说道:“姑娘万福!婢子知道澳洲老爷忙,没工夫来理会。只是婢子有军机大事要禀告,澳洲老爷若是知道了,必有大大的好处。”

   郭熙儿听了这番话倒有些为难了,她不知道这“大大的好处”是什么,但是“军机大事”的份量她还是懂得。不知道这少女到底有什么“军机大事”,万一根本就没有要紧的事情,首长岂不是要怪罪自己?

   原本她就不该揽这事,只是看着对方母女可怜,江姨娘说得又是一口她的家乡话,心一软便应了下来。

   她迟疑道:“董小姐,你说得军机大事能否告知一二?首长很忙,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董家小姐道:“你去告诉你家老爷:我想见他一不为报仇,二不是要他施恩。这广州府里的许多大官儿的下落我都知道。只要他肯见我,必然在大宋皇帝面前得个大大的功劳。”

   这倒让郭熙儿有点吃惊了,一则这姑娘的爹刚刚为大明自尽,不但她的官家小姐身份就此烟消云散,前途更是茫然:做官的死在任上,家眷流落外乡贫病交加,甚至堕入火坑的事情,在过去那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江家母女现在堪称是国仇家恨汇聚一身。这样一个女孩子,现在突然提出要帮助澳洲人缉拿隐蔽在民间的本地的“大官”。郭熙儿一时间脑子实在转不过弯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不过刚才送来的报告也的确提到,广州城内几个大明的省级官员下落不明,不知道隐匿在何处,正在搜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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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群关注的热情退去之后,从海家手里买到的大船――它从临高的时候就已经被命名“琼海煤”――拔锚,移往海家码头。码头上已经堆满了木材、砖石、石灰这类的建材。这都是陈同按照林佰光的指示买下的。准备用来修建码头之用。

   张兴培已经在几天前秘密来到琼山县,他带来了一个建筑班子。这个班子是临高建筑公司的穿越者们手把手的教出来的。就其水平来说,比21世纪的农村建筑包工队还要强一些。而且他们还接受了建筑包工队所没有的技能――组装木结构房屋。

   张兴培在美国学得是建筑,他对美国民居中很普遍的全木结构房屋有很大的兴趣。所以对这类建筑下了很大的功夫。这种木建筑房屋大多是采用预制件,运输到工地后,在地基上组装完成。一栋二百多平方米的duli二层木屋建筑,全力以赴施工的话四五天就能完成。比砌砖架梁要快得多。建好之后可以立刻投入使用,无需等待水泥灰浆变干。

   临高建筑公司的总经理梅晚对这种建筑很是有兴趣――执委会一直要求建筑公司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建造房屋,如果采用装配式的房屋,建造速度就会变得很快。在经过若干次的试验之后,张兴培设计定型了六种房屋类型。临高建筑公司专门开设了一家预制房屋加工厂生产储备这种预制房屋。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搭建。在这次台风灾害过后建造难民营的时候就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琼海煤上的人力吊机开始把成捆用稻草绳缠绕的木结构预制件从货舱里吊起,然后吊到栈桥上――栈桥也是预制件,早先一步由高广船行的货船运来的。张兴培花了不到五天时间就完成了这条即规整又坚固木制栈道,由开板机开出的统一宽度的木板用阔头钉钉得严严实实,踩上去如履平地。栈道上安装了两条锻铁的铁轨――这是考虑到眼前要运输大量建材未来输送煤炭的需求。房屋预制件被卸到平板车上,然后直接推到岸上的堆场上去。

   水泥、黄沙也被一桶一桶的从货舱里吊运出来。为了加快施工进度,张兴培特意带来了一台小型的水泥搅拌机,用小型柴油机驱动。这东西被小心的安放在一座已经建好的房屋内,由专人看管,免得雇用的当地土著工人看到了大惊小怪宣扬出来。

   陈同雇用的土著工人早先已经按照张兴培的要求将地基做了清理和平整。地面上用石灰、沙子混合后夯实。随后由建筑公司的施工队动手开始建造房屋。所有的预制件房屋采用高架式,底部悬空,免去了打地基的麻烦。

   木结构房屋在一台简单的土吊机的帮助下,很快一栋接一栋的竖立起来,速度之快让张兴培都觉得惊讶。这些房屋全部呈现出一种难看的灰黑sè――这是经过焦油防腐处理之后的结果。

   这种房屋最大的问题是不耐台风,一场台风席卷而过肯定会让房屋倒塌。不过张兴培认为这个问题不大,台风季节已经过去了,而且就临高的经验来看,海南岛西北部受台风影响不大,不会年年遭遇风灾。等局面稳定之后,再慢慢用砖石建筑取代就是。

   一周以后,海家码头就从一块荒地变成了有一条栈道、十几栋各种建筑、一个数千平方米的露天堆栈、三台吊机的完善的煤运码头。接着,在当地雇用的土著工人们在整个码头周围挖掘壕沟,用砖石砌起围墙。上面女墙、敌台之类的设防工事一应俱全。完工之后就成了一处堡寨。这在本时空来说不足为奇,海家在这么个荒僻的地方建一处堡寨保护自己的码头完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张兴培又指挥人在栈桥附近修起一座三层炮楼。用来拱卫码头。防御来自海上的袭击。

   码头全部完工之后,从琼海煤上卸下的四艘平底交通艇装满了建筑材料,开始沿南渡江逆水而上,往甲子煤矿而去,交通艇在随后就在南渡江畔建立了一个临时码头。卸下了第一批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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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一点,琼山县虽然是府城,治安状况一样败坏。四艘平底小艇一靠岸就遇到了一伙衣不蔽体的山贼,好在小艇上有便装的护卫人员,放枪打倒几个之后才把人群驱散。

   平底小艇当天又来往了一次,运来了更多的建材、生活物资和护卫人员。护卫队长是黄熊,这个前大明小军官提着一支米尼步枪,挎着一只牛皮公文囊,按照在军官速成班上学到内容,指挥手下架拒马,挖壕沟,对营地进行设防。

   事实证明这样的戒备是完全必须的,在当晚和随后的几个i夜里,一直有可疑的身影在营地附近活动。只是见其戒备森严,又害怕火器的威力才没有人侵扰。

   “琼山县的治安状况不佳。”林佰光也来到了临时码头,他是送单道谦和他的筑路施工队来得。琼海煤第二次到海口,运来了大批木轨、道钉、碎石和筑路队。另外又增加了四条运输艇。

   采矿点离开江畔的码头大约有9.3公里,这里是山区,交通不甚便利,为了便于开采和运输,必须在采矿点和南渡江畔两处各修建一处堡寨,再用轨道在两地之间连接。

   虽然铺设差不多10公里的轨道是件莫大的投资,但是不铺设的话,不论是人力还是畜力运输,运输效率就会惨不忍睹。

   从采矿点到江边码头基本上是一马平川施工难度很小,还有十几度的坡度,重载矿车可以靠重力自己滑行到江边,光这点就省力许多。否则煤矿还得花力气饲养大批牛。

   “这里不会有土匪吧?”单道谦有点胆寒。他组织施工可一贯是在太平的地方,要在一个随时有人打算砍砍杀杀的地方修路,这在他还是第一遭。

   “肯定有,而且不会少。”林佰光jing告他,“此地是山区,大明官府的权威是不顶用的。”

   “一出临高就感觉到解放区的天才是明朗的天啊。”单道谦说。

   “其实土匪还好说,有护卫队,我不信土匪还能干得过米尼步枪。关键是得防着当地的山民。”

   “没错。”单道谦自己参加过铁路工程,每一个铁路工程所到之处,盗窃之风就会非常兴盛,盗窃、哄抢、勒索项目单位在筑路企业里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20世纪的无产阶级专政尚且不能杜绝,何况17世纪的大明。

   “所以这次我才提议继续在这里使用包铁皮的木轨,不用锻铁轨――要铺了这玩意,还不得勾引来一帮拆卸队。修路都来不及。”

   临高已经开始使用锻铁轨。木轨在承载力和耐用xing上比铁轨要差上许多,但是可以最大限度的杜绝盗窃路轨的行为。在临高,盗窃公共财物的惩罚是严厉的,在劳改队里待上六个月足够让人终生难忘。

   “的确麻烦。真杀了人,对方闹到官府去我们也不容易收拾。”林佰光说。琼山县这里穿越众没有执法权,不能滥用武力。就算有海家做保护伞,这种法不责众的事情也很难办。

   “幸亏我不用在这里管事。”单道谦有点同情的看着林佰光,“你可要辛苦了。”

   林佰光没做声,他在思量这个问题。

   执委会选择甲子煤矿的矿长人选的时候颇费了一番脑筋,此人得懂一点采矿的技术,会点爆破,还得有军事技能足以指挥手下抗击随时可能遇到的敌对行为。此人的年龄还不能太轻,免得办事急躁,意气用事。

   最后,选择了远程勘探队里的服务的汤梦龙,此人年过三十,年龄上堪称老诚了。本身是干矿山地堪出身,专业勉强对口,又是长期在野外工作,能吃苦耐劳,身体很健康。而且还懂点武术,算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不过,这次的外派任务属于艰苦异常。远程勘探队虽然艰苦,但是总能回临高歇口气,享受下现代生活。这和单独外派到橙区――按照穿越集团的定义,即敌占区中较为危险的区域,仅次于随时有敌对行动的红区――不是一回事。在远离基地和伙伴的地方,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山区里指挥几百个土著采煤,几乎没有任何现代享受,光这份jing神力就得非常可观。

   汤梦龙表示愿意接受这一派遣,不过他提出要求,必须给他蓄电池和充电设备――不然太枯燥了。

   “没问题,这是应该的。”萧子山连连点头,“另外还会给你安排个生活秘书。”

   “生活秘书?!”汤梦龙想生活秘书这事情说了大半年了,除了少数人因为工作关系配了秘书,接着就无耻的收用了之外,还没人捞到这个福利。执委会看来对这煤矿还真是不惜工本。这还算是够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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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后。

   八月十五。

   夜。

   “昔年八月十五夜,曲江池畔杏园边。

   今年八月十五夜,湓浦沙头水馆前。

   西北望乡何处是,东南见月几回圆。

   昨风一吹无人会,今夜清光似往年。”

   木船甲板之上,夜凡席地而坐,手握酒壶,一边吟诵白居易的千古名诗一边时不时地灌上一口酒。

   白狐静静地趴在夜凡身边,偶尔抬头看一下夜凡。

   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正是人月两圆的日子,也是他的生日。

   二十多年前的今天,父亲夜空耗费了十年阳寿才将他从雷霆天威中救了下来。

   往年的这个时候,叶宅里都是张灯结彩,大摆宴席,为他这个夜家长子长孙热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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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夜空更是会亲自下厨房给他下一碗长寿面,寿面只有一根,却是又细又长,填满一碗。寓意着长寿平安,富贵吉祥。

   如今他现在身在仇人帐下,隐姓埋名,孤苦一人,哪还有人会记得他的生日,给他做一碗长寿面呢?

   看着空中那一轮金黄皎洁的圆月,想起躺在冰棺之中魂魄不的妻子,栖身蒙古的亲人,夜凡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寂,黯然神伤。

   这两个月来,他一方面每日练功疗伤,恢复灵力,一方面还要分出一部分灵力为上月红姬治疗内伤,除此之外,他还要在暴风雨之夜到海面上寻找神鼎所在之地,一点都没有闲着。

   如今他的灵力已经完恢复,上月红姬的伤势在他精纯灵力的滋养浸润下,也已经好了八成,然而神鼎的下落却是依然没有找到。

   东海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暴风雨时有时无,找寻神鼎位置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今天是八月十五,圆月如镜,月明星辉,不仅是中秋佳节、他的生日,还是他修炼傲月天章的最佳练功的时机。

   此时才刚入夜,明月还在海面之上,并未上升到正高空,夜凡必须要等到深夜子时才行,那时圆月高悬、灵气最盛,最适合修炼傲月天章。

   不知道傲月天章的第一层境界‘弦月篇’能有多大威力。夜凡心中想道。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就在夜凡思量之际,上月红姬的声音从空中传了过来。

   夜凡一笑,抬头看向空中。

   半空中的上月红姬红衣猎猎,长发飞舞,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如同月中嫦娥一般。

   她手提食盒,从空中轻飘飘地落到了夜凡的面前。

   “真看不出来,你还会背诵唐诗。”夜凡笑着对上月红姬说道。

   “你以为就你会之乎者也啊。”上月红姬一边笑着一边挨着夜凡坐了下来。

   经过龙之介这件事后,二人的关系近了不少,互相开玩笑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你现在五脏刚刚恢复,别轻易动用灵气。”夜凡转过头对上月红姬说道。

   “我现在已经痊愈了,放心吧。”上月红姬一边说着一边从身边的食盒里端出几样点心,放在夜凡身边,“今天是中秋节,尝尝我第一次做的月饼,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这是你做的?”夜凡伸手从盘中捏起一块精致的月饼,反问上月红姬。

   月饼花纹精致,上面的纹路和福字都是大明朝的风格。

   “是啊,”上月红姬用一双美目看向夜凡,“我们东瀛的中秋节没有月饼这种食物,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这种食物的样子和做法,这次费了半天劲,才做了五个。你吃三个,小昭吃两个。”

   上月红姬说着放下食盒,抱起白狐,取了一个月饼,放到怀中的白狐嘴边。

   白狐向来对上月红姬做的食物来者不拒,见到这么漂亮精致的食物,立即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夜凡一笑,咬了一口手中月饼。

   月饼香甜酥软,口齿留香,令人食指大动。

   吃着酥香的月饼,夜凡的眼睛有些湿润。

   在中秋佳节、自己的生日这一天,还有人想着给他特意做家乡的月饼吃,这让他心中如汤泼雪,一片暖意。

   “好吃吗?”上月红姬看着大口吞咽的夜凡,开口笑道。

   “嗯。”夜凡点头。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上月红姬笑道。

   “你也吃一个?”夜凡拿起一个月饼,递给上月红姬。

   “我其实一共做了七个,”上月红姬笑着推开夜凡递过来的月饼,“只不过有两个做失败了,让我在厨房给吃了,还是你吃吧。”

   “今天是中秋节,是团圆的日子,一个人吃怎么算过节?”夜凡说着将月饼塞到上月红姬手里,“一起吃。”

   夜凡口中的团圆二字让上月红姬心中一暖。

   中秋节的团圆指的都是家人。

   夜凡在潜意识中已经把她当做家人看待了。

   “嗯。”上月红姬一点头,将月饼放在面纱下的嘴边,轻咬了一口。

   “一会我要外出练功,你帮我照顾小昭。”夜凡一边吃着月饼一边对上月红姬说道。

   “你要出去练功?”上月红姬转过头来问夜凡,“去哪儿?”

   夜凡伸手指了指高空,“云上。”

   修炼傲月天章非同小可,他必须要找一个十分安的地方,一个让他不用分神的地方。

   除了凤鸣山凌云窟,万丈高空的云端之上是他最佳的练功地点了。

   那里既清静又安,不会有任何人前来打扰,更为重要的是,那里距离圆月最近,能够最大程度地接受月中灵气!

   “嗯。”上月红姬点了点头…

   两个时辰转眼即过。

   此时明月高挂于天,月光倾洒。几朵祥云在金黄的圆月边轻轻飘动,显得清幽而又古意盎然。

   “红姬,我要走了。”夜凡看着天空中的一轮圆月,开口对身边怀抱白狐的上月红姬说道。

   “嗯。”上月红姬答道。

   “这船我已经布下了灵气结界,在我练功回来之前,你和小昭待在船上,哪都不要去。”夜凡叮嘱上月红姬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夜凡养成的好习惯。

   龙之介当初曾跟他说过,如今正邪两派都在关注着他,有想杀他的,也有想得到他力量的。

   此时的他已经把上月红姬和白狐小昭当成自己的亲人,自己不在他们身边的时候,必须想办法保证他们的安。

   天知道会不会有人趁自己不在他们身边,挟持小昭和上月红姬来威胁自己。

   虽说此地是松本武吉的地盘,高手环伺,不可能会有人在这里打小昭和上月红姬的注意,但是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自己已经因为妻子的魂魄而受制于松本武吉了。

   如果小昭和上月红姬再落入到别人之手,那他就是在同一个地方栽了两个跟头。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们两个的。”上月红姬对夜凡说道。

   “嗯,我走了。”夜凡说着,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一大团祥云瞬间出现在高空之上,向着正东方向疾速而去……

   高空之上,夜凡催动脚下祥云一直飞出五百里开外才停下了身形。

   这里已经接近东海正中心,方圆数百里之内,除了阵阵海浪的声音之外,一片安静。

   就是这了。

   夜凡心中想着,将身形在云端上盘坐下来。

   “呼……”夜凡在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开始凝神定气,排除杂念。

   练功最忌心浮气躁,杂念丛生。这一点夜凡心里十分清楚。

   已经修炼玄天秘要两层境界的他对练功前的准备已经驾轻就熟。

   一盏茶功夫过后,夜凡心如止水,万念俱空。

   见自己已经进入虚无状态,夜凡开始按照傲月天章上记载的心法口诀修炼起来!

   与修炼玄天秘要需要先打开头顶百会穴的法门相似,修炼傲月天章的方法也需要打开一处大穴,只不过这个穴位不是头顶的百会穴,而是胸口正中间的檀中穴!

   玄天秘要的纯阳灵气是从头顶百会穴而入,顺着身经脉霸道游走之后才会汇聚气海,而傲月天章的修炼法门与玄天秘要相比,完反其道而行之!

   先将胸口檀中穴大开,引月华灵气直接冲入檀中穴下的气海之内!然后再将气海内的灵气游走至身奇经八脉!

   与玄天秘要相比,邪月独创的这部无上心法更为简单直接,也更为狂妄不羁!

   嗡……随着夜凡将胸口檀中穴完打开,一金一银两道光华从他的胸口处透射而出!

   这两道光华是从夜凡檀中穴下的气海中两大内丹发出来的,光华璀璨,耀目夺睛!

   此时的夜凡已经将身所有灵力用念力暂时调离气海,存于身经脉之中,气海内只剩下了两大灵力内丹。

   既然修炼傲月天章的法门是将新灵力直接冲入气海,那么就必须将气海部腾出,以便容纳新的灵力!

   至于气海内的这两大内丹,夜凡不敢轻易调离,新的灵力有多强大他现在还不得而知,在如今气海内没有灵力的情况下,这两大内丹可以起到缓冲新灵力的作用,不至于气海被新的力量冲击受伤!

   话说回来,除了气海之外,夜凡也没有其他地方安置这两大内丹。

   此时他的经脉中已经充满了原本在气海中的灵力,若是再将这两大内丹调至经脉之中,势必会影响新灵力在经脉中的运行,一旦强大的新灵力在经脉中运行受阻,必然会导致经脉瞬间扩张爆裂,命丧当场!

   将两大内丹留在气海内,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在将气海腾出,檀中大开之后,夜凡开始闭目凝神,默诵口诀,准备引新灵力入体!

   嗡……口诀刚刚默诵完毕,夜凡就忽然感到头顶处有无数金色光华垂直照下,紧闭的双眼被照的金光闪动!

   他双目一睁,抬眼观看。

   谁料想不看则以,一看之下,惊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瞳孔瞬间紧缩!

   巨大金黄的一轮明月此时已经来到他的头顶正上方,垂直射出的万道金光已经将其完笼罩!

   从小到大,他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巨大的圆月!

   刷……

   就在夜凡震惊之时,一道巨大的青色光柱瞬间从头顶中巨大的圆月上轰然而下,直直射在夜凡檀中大开的气海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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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石榴树下摆上桌椅,开始晚餐。女孩子们大多喝红酒,唯有林潇潇主动说道:“我爱喝白酒,陪着两位男士喝点。”克钦邦的女人大多喝酒,而且穆武过着刀口舔血、火中取栗的生活,倒是更喜欢这种直爽的脾气,赞道:“好!女中豪杰!没想到能和大家在一起过中秋,真是一件幸事!举杯邀明月,把酒问青天,来,大家干一杯!”

   梁惠凯心说,小子喧宾夺主啊!我是主人好不?见众女士们都举起了杯子,也只好举起酒杯说道:“祝们姐妹友谊长存!”“友谊长存!”大家喜笑颜开,热热闹闹的喊了一句。

   酒过三巡,钟灵见美女们个个说话小心翼翼,心道,坏了,这说明大家对这个翡翠小王子都心存好感。向往美好生活是每个人的权力,谁不想找个高富帅,而是矮穷矬呢?这事儿能理解。但是钟灵又担心同学们被这个花花/公子欺骗了,那以后还怎么相见?觉得应该先揭露他的“丑事”,让大家知根知底。想了想问道:“穆武,人家都说们缅甸可以娶几个媳妇,现在几房太太了?”

   穆武说:“嫂子,我天天在矿山,哪有功夫谈对象?别嘲笑我好不?”钟灵说:“死不承认!最起码我知道玛雅在追呢,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穆武说:“是有这事儿,但是也知道,我俩是不可能的。我们两个家族势同水火,甚至有可能举枪相向,她能嫁给一个仇人的儿子?那是小说编造的故事。”

   钟灵说:“这话我不爱听!既然明知们两人不可能,为什么还时不时的在一起?不会是在玩弄人家的感情吧?”穆武振振有辞:“嫂子,我俩从小关系就好,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且我没有玩弄她,她也不认为我是在玩弄她。嗨!这个词怎么说着就别扭呢?”

   梁惠凯哈哈一笑,说道:“穆武,听出来没?嫂子担心骗我们国内的大美女。”穆武生气的说:“遇人不淑,交友不善,我怎么就认识俩了?总想着编排我的不是!为什么不说说我懂翡翠、会武功、家教良好这些优点呢?我要是一无是处,土司的女儿能天天缠着我吗?”钟灵说:“这么看来还真是冤枉了?”穆武说:“那可不!”

   大家哈哈一乐。钟灵又问:“怎么看待‘美人在骨不在皮’这句话?”穆武说:“我不认同!认识一个人首先是外表,然后才能了解她的脾气。何况,有的两口子在一起生活了多年也不见得能认清对方的秉性。所以说,这句话纯粹是那些道貌岸然、自作清高的人在胡说八道。”钟灵鄙视道:“们男人都是外貌协会的!”穆武说:“嫂子,要是不漂亮,梁惠凯能喜欢?我才不信呢!”

   被表扬了一句,钟灵开心了,不再揪着穆武不放,张罗着大家喝了杯酒说道:“这个钻石王老五还有一个优点,唱歌跳舞样样在行,一会儿吃完饭咱们热闹热闹。”

   孙晶眨眨眼问道:“刚才说会武功,有多厉害?能不能让我们见识见识?”穆武说:“这倒把我难住了。厉害不厉害是相对的,不像们考试以分数论。们知不知道梁惠凯厉也会武功?”

   大家摇摇头。穆武说:“看来梁惠凯同志很低调嘛!不过,那就不好比了,反正我比梁惠凯厉害。”梁惠凯说:“什么时候比我厉害了?”穆武气愤的说:“让我一次能死吗?”梁惠凯说:“那不行,尤其是在嫂子的朋友面前,我不能让她的朋友说我不行,那样嫂子会没面子的。”

   美女们咯咯之乐,气氛很快活跃起来。孙晶端起杯子说:“借钟灵的酒,欢迎归国华侨。”穆武说声谢谢和她干了一杯。有人主动,就有人效仿,一时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叽叽喳喳的热闹起来。

  
清丽冷艳美女街头跟拍美照

   见林潇潇稳坐钓鱼台,钟灵偷偷问道:“怎么?对钻石王老五不感兴趣?”林潇潇说:“不懂!‘满堂唯有烛花红,杯且从容,歌且从容。’像我这样出类拔萃的女人还用得着主动吗?要显得和别人不一样才会鹤立鸡群。再说,我家的条件也不差,没必要舍下面子。当然,至于最后的结果,那只能讲有没有缘分。”钟灵佩服,说道:“有女王的潜质!继续发挥,我支持!”

   林潇潇为什么这么自信,不仅是她本身家庭条件相对优渥,而且谈对象经验丰富,知道怎么把握男人的心,关键是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敏锐意识到,这个钻石王老五自从进来后看她的眼神就不太一样,时不时的偷瞄她一眼,那还不更要拿出点劲头来?

   喝酒不是重点,吃完饭后把音响放到走廊上,大家开始“才艺”表演。梁惠凯有自知之明,打扫残羹冷炙,给大家端茶倒水,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他这儿忙活着,林潇潇拉着钟灵唱起了《相约九八》,侧脸一看,穆武傻呆呆的盯着林潇潇,哈喇子都快流了下来。

   还是大陆的美女漂亮吧?梁惠凯心里之乐,给他倒了杯茶说道:“别太没出息!去唱一首吧!”穆武憨笑道:“别说,还真是技痒难忍,我给大家唱首《万里长城永不倒》。咱俩一起来?”梁惠凯连忙说:“别,我担心影响的发挥。”穆武说:“没有对比,怎么能显出我的水平来?”梁惠凯说:“歌词我都不知道,唱个屁呀?赶紧着。”

   穆武接过钟灵递来的话筒唱道:“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睁开眼吧!小心看吧!哪个愿臣虏自认……”穆武这一嗓子就把大家镇住了,激昂的声音听起来荡气回肠,让人热血沸腾,几个小女生顿时变成了小迷妹,情不自禁的跟着哼了起来。

   林潇潇见张晶唱的起劲,把话筒塞给她说:“跟着合唱?”张晶犹豫了一下,就跟着唱了起来。钟灵悄声问道:“怎么还给别人创造机会?”林潇潇得意的说:“不懂吧?这叫试金石!”

   果然,穆武唱完就坐到了他们身边。林潇潇笑眯眯的夸道:“唱的真好!这首歌影响了我们这一代人的成长,不仅让无数听众感受到了音乐的力量、文化的力量、时代的召唤,更能长志气、唤民意、蔑外寇、振国威,每次听到这首歌都令我们满腔热忱,百听不厌。只是没想到这个外国人也能演绎的这么好,听起来如歌如泣、振奋人心啊。”

   这句话把穆武夸得心花怒放,差点手舞足蹈,兴奋的说道:“瞎唱,纯粹瞎唱!我为什么对大陆充满向往?就是源于这首歌。过去大陆在我的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从来不觉得自己身体里流淌着华人的血液。自从看了霍元甲,听了这首歌,顿时觉得无比自豪,不仅唤起了我的中华情结,还激起了我练武的热情,更向往着哪一天去登长城、逛故宫,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林潇潇暗自得意,小样儿,三下五除二就拿下!说道:“是吗?我也好几年没登长城了。正好秋高气爽,明天咱们就去登长城,圆了的梦,怎么样?”穆武喜形于色,开心的说道:“太好了!”

   我去,王八看绿豆对眼了!梁慧凯想调侃他们几句,又担心别的女生心里有醋味,说道:“这个主意不错,我来北京这么多次还没登过长城呢。这次也沾的光,看看长城什么样。”穆武恨不得骂梁惠凯一通,来当什么灯泡呀!但是说好了一起玩儿,不能太明显,只好说道:“谢谢了,只怕耽误大家的时间。”

   这时李蕊唱起了邓丽君的甜蜜蜜。听着那柔柔的歌声,看着华容婀娜的林潇潇,穆武小心肝怦怦直跳,伸出一只手说道:“美丽的林女士,冒昧请跳支舞?”林潇潇大大方方的把小手伸了过去。

   两人跳的什么舞梁惠凯不知道,只觉得很优美。忽然想起能歌善舞的秦楠楠来,这丫头和穆武倒是有共同的爱好,不知道她遇到穆武会是什么样,说不定会喜欢上吧?这么一想,心里竟隐隐有些酸,才发现自己心里还是喜欢她的。看来穆武说有道理,女人是不是有有趣的灵魂倒是其次,男人首先喜欢美丽的皮囊,更何况两人的骨子里是相通的了。一时间,梁惠凯又惆怅起来。

   转天,梁惠凯借了江燕的车,和穆武一人开着一辆去了八达岭。女人们的心思更敏感,知道穆武对林潇潇情有独钟,三个女生都挤进了梁惠凯的车里。林潇潇也不做作,说道:“看,只有我陪着了。”穆武咧着大嘴嘿嘿之乐:“荣幸之至!”然后拉着林潇潇在前边带路,出市区上高速一路向北而去。

   出发前,天灰蒙蒙的,到达长城脚下,天公作美,秋高气爽,风和日丽,关山装点,层林尽染。他们来的这段长城是“八达岭古长城”,按林潇潇的意思,这儿游客稀少,避开了游人如织的八达岭长城。同时,这儿也未经大规模修缮,基本保留着原貌,让能感受到历史的沧桑,和岁月的流逝。

   站在山脚下抬头仰望,山峦起伏,薄雾轻飘,长城宛如一条巨龙盘旋在群山之巅。穆武只觉得心情激荡,胸臆难平,对梁惠凯说:“咱俩比试比试,看看谁的脚快?”梁惠凯问:“怎么个比法?”穆武说:“这儿有女士们作证,咱俩以第一个烽火台为终点,冲上去以后再返回来。”

   遥望烽火台,估计有一多千米,虽然陡峭但也不是难事。梁惠凯说:“可以呀,满足的表现欲。”钟灵说:“们最好来点儿彩头,谁输了要受到惩罚。”梁惠凯笑笑说:“我要是输了,今天程背着爬长城,行吗?”钟灵当然高兴了,说道:“好啊。穆武输了怎么办?要不背上……”然后目光从几个同学脸上划过,落在了林潇潇脸上。林潇潇小脸一红说道:“我看这样,穆武要是输了,一路爬着走!”

   爬着走多尴尬?穆武狠下心来说道:“就放心好了,我肯定输不了!”说完率先跑了出去,梁惠凯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后边。穆武一心争胜,提口气沿着台阶一路飞奔,梁惠凯喊道:“兄弟,悠着点吧,别上去了下不来。”穆武说道:“放心好了,就是滚我也得滚下来,肯定不能输给。”

   沿着盘旋的台阶跑了二百来米,穿过门洞进了长城。见梁惠凯追得紧,穆武说:“就不能让让我?”梁惠凯说:“靠作弊骗女孩子多没意思?”“就不懂成人之美这个词吗?我和绝交!”穆武气坏了,闷头往上冲。

   梁惠凯练功主要的方式就是负重在山上跑,时间一长,穆武渐渐的被超过了,等他登上烽火台,梁惠凯已经缓过劲来。穆武扶着城墙,呼哧呼哧喘着大气说道:“不用等我,肯定赢不了。”梁惠凯问:“真的不用我让?”穆武说:“那多没意思!”梁惠凯说:“自信!哥先走了!”

   跑了一段,梁惠凯感觉后边没动静,正要回头看看,听着山下的女孩子们尖叫起来,回头一看,哪有人影?趴到城墙上往下一看,原来这家伙从城墙上跳了下去,顺着山梁抄近路走了!我还能不让?梁惠凯一乐,真是个实在人!可抄近路却是有作弊的嫌疑吧?只是,两丈多高都敢跳,算赢了!

   下山轻松多了,山风在耳边呼呼吹过,感觉像在飞一般,不一会儿就到了山脚下。钟灵笑嘻嘻的说道:“背着我吧!”梁惠凯说:“我这辈子就是给当牛做马的。”林潇潇鄙视道:“酸死了!”梁惠凯说:“如果是穆武输了背着走,他肯定输!”林潇潇红着脸嗔道:“想得美!”